据华尔街日报报道 本月总统川普在新泽西的高尔夫俱乐部与顶级捐赠者共进晚餐时,私下承认他认为新冠病毒疫苗是其总统任期内最重要的成就之一,但自己无法尽情宣传。
图源:华尔街日报报道截图 与会者表示,晚宴宾客包括辉瑞首席执行官阿尔伯特·博尔拉(Albert Bourla),其公司开发了首批新冠疫苗之一。川普告诉这些支付了100万美元才能参加晚宴的捐赠者,他希望自己能够更多地谈论“曲速行动计划”(Operation Warp Speed),即他启动的加速疫苗研发的政府项目。
川普的私下表态反映了白宫在疫苗问题上面临的复杂政治局势。本周三,这一局势达到顶点:政府解雇了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负责人,其他高官也因与卫生与公共服务部部长罗伯特·F·肯尼迪在疫苗政策上的分歧而辞职。
CDC正面临危机。长期任职的官员表示,肯尼迪无视科学发现,推动反疫苗议程,这在冬季以及新冠和其他病毒的季节性爆发临近之际,对公共健康构成威胁。
卫生与公共服务部发言人未回应置评请求。
川普支持肯尼迪的“让美国再次健康”(Make America Healthy Again)运动及其反疫苗支持者,这些人在2024年选举中是关键支持力量。川普还给予对疫苗持怀疑态度的肯尼迪在卫生部内的广泛权限,以对联邦庞大的医疗体系进行激进重塑。
在周二的一次长达3小时的内阁会议上,川普表示迫不及待想看到肯尼迪关于自闭症的研究成果。肯尼迪在川普身边表示,全国自闭症儿童数量出现大幅增长,并称某些“干预措施”是原因之一,他将于9月公布详细说明。肯尼迪此前曾将自闭症发病率上升与疫苗联系起来。
川普在肯尼迪发言后说:“一定有某种人为因素在造成这种情况,可能是一种药物或其他什么,我知道你正在非常认真地研究不同因素。”
大多数科学家认为疫苗是安全的,且其防止致命或严重疾病的益处远大于罕见风险。多项研究未发现疫苗与自闭症之间的关联,科学家和公共卫生专家指出,自闭症诊断标准扩大、意识提升和筛查增多都导致了发病率上升。
肯尼迪的反疫苗宣传已在CDC内部引发恐慌。CDC隶属于他所在的部门,而在川普周三晚解雇CDC主任苏珊·莫纳雷兹(Susan Monarez)前,该机构内部就已陷入混乱。
卫生与公共服务部的大规模裁员以及拟议的预算削减威胁到了该机构几十年来的工作成果。肯尼迪解除了负责提供疫苗指导的关键委员会所有成员,并在《华尔街日报》发表的评论文章中详细说明了此举,同时用包括反疫苗人士在内的新成员替换了他们。
本月早些时候,一名据称曾批评新冠疫苗的人向CDC位于亚特兰大的总部开枪。现任和前任员工表示,这起事件仿佛是美国公共卫生机构信任危机的实体化表现。
枪击事件发生在莫纳雷兹宣誓就任CDC新主任几天后。由于一些共和党人对其反疫苗观点表示担忧,白宫撤回了其首选人选——前国会议员戴夫·韦尔登(Dr. Dave Weldon)的任命,因为韦尔登博士没有足够的票数获得确认,导致该机构在缺乏正式领导人的情况下运作了数月。
部分CDC高层对莫纳雷兹的任命感到乐观,认为她能够与卫生部领导层建立沟通渠道,并维护科学标准。
CDC首席医疗官德布拉·豪里(Dr. Debra Houry)在莫纳雷兹离职不久后辞职。她周四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甚至告诉她,‘如果你离开,我们也走。’一旦我们知道她要离开,那就没得商量了。”
国家免疫与呼吸系统疾病中心主任德梅特雷·达斯卡拉基斯(Dr. Demetre Daskalakis)、新发及人畜共患传染病中心主任丹尼尔·杰尼根(Dr. Daniel Jernigan)以及豪里越来越感到,肯尼迪的改革累积效应已经损害了机构的公信力,将意识形态置于科学之上。他们决定,如果要离开,将一同辞职。
本周,他们达到了忍耐的临界点。豪里表示:“够了,已经受够了。”
莫纳雷兹曾被要求解雇CDC高级领导,并批准疫苗顾问委员会(ACIP)未来的疫苗推荐。然而,在肯尼迪领导下,该委员会强调疫苗的潜在风险,而非其预防疾病的作用。当莫纳雷兹表示无法执行这些命令时,肯尼迪让她辞职。
然而,莫纳雷兹在周三晚间表示不辞职后,白宫发表声明称已解雇她。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Karoline Leavitt)表示,莫纳雷兹最初同意辞职,但随后改变主意。“所以,总统解雇了她,”莱维特对记者说,“总统有权解雇那些与使命不符的人。”
豪里、达斯卡拉基斯和杰尼根于周三晚宣布辞职。
这些离职的CDC领导曾在共和党和民主党政府下任职,他们也带走了数十年的机构经验。达斯卡拉基斯表示,在肯尼迪领导下,他的专业领域专家从未就新冠病毒或麻疹等问题向部长汇报,而CDC员工则通过社交平台X或评论文章才得知疫苗指南的变动。
达斯卡拉基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是从某个地方获取数据和信息的,我找不到来源,所以只能有一些猜测。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信息绝对不是来自CDC。”
他补充道:“当科学被用来支持已经预设好的观点时,我在这里的时间就结束了。”
在周四的一次电视采访中,当被问及大量辞职事件时,肯尼迪拒绝评论人事问题,但指出CDC在应对新冠疫情中“存在问题”。
肯尼迪在《Fox & Friends》节目中表示:“我认为,该机构确实存在根深蒂固的弊病。我们需要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我们正在解决这个问题。”
此次人事动荡正值公共卫生局势关键时期。随着秋季新冠和流感疫苗的推出,全国进入呼吸道疾病高发季节,联邦政府混乱的信息传递已引起医疗服务提供者对疫苗接种意愿的担忧。
与往年不同,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周三批准了针对更小人群的新冠加强针,此前川普政府发布了更严格的批准指南。今年早些时候,在肯尼迪领导下,CDC取消了对健康儿童和健康孕妇常规接种新冠疫苗的建议。
一些医生已开始提醒患者,今年秋天可能难以获得新冠疫苗,而且保险公司可能不愿为不符合联邦推荐新建议的人群人支付费用。疫苗获取受限或新冠再次爆发,都可能给白宫带来政治风险。
在私下场合,川普仍抱怨自己无法更多地获得新冠疫苗的功劳。据与会者透露,今年早些时候,在白宫的另一场捐赠者晚宴上,川普曾与辉瑞首席执行官博尔拉开玩笑,谈及辉瑞公司从新冠疫苗中赚取了多少利润。2020年,川普政府为辉瑞尚未完成的新冠疫苗签署了数十亿美元的预购订单。
VIDEO